第十八录:寸心烛-《笛上春行录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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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三人听先生这般一分析,不由面面相视一眼,各自颔首。

    “先生倒是一下子说中了这小差役的心思了!不过看他小小年纪,却有如此深沉心思,确是不可小看!”东向的人道。

    “汉人里本就卧虎藏龙,他们牢牢控制着中原地带几千年,其心思能力绝不可小觑!”先生淡淡道。

    南向的人有些忿忿道:“我们这番受大汗之令来寻人,可是到现在却一无所获!还被人追杀,差点让廉二先生送了性命,这汉人确是心机多端!”

    先生微微凝神,眸光深邃,如暗泉幽幽:“善甫被追杀一事是不是汉人所为还不得而知,起码主使之人是谁我们还不清楚!这趟江南之行知晓之人甚少,但是却有人准确掌握我等往来的线路与去向,想来在上都就有人对我们这次远行念念不忘了!”

    此话一出,其他人皆沉了面色。

    在四人低低的对话间,御街上已然重新恢复该有的生机勃勃,繁华葱笼。

    隗槐跟着赵重幻继续巡察,一张嘴却彷佛涌金门破了闸般将适才的神迹颠来倒去地说了好几遍。

    赵重幻实在忍不了他的呱噪,深深望着他,眸光里漫上春水般满溢的无奈,低低道:“隗槐,你觉得真武帝君真的会附身到我身上吗?”

    隗槐听此言一怔,眼神呆滞了下:“甚意思?我亲眼所见的还有假?我亲耳听见真武帝君借你口说话了!”

    赵重幻同情地瞥了他一眼又继续捡步向前:“瓦肆里有个表演你最喜欢了,还记得是什么吗?”

    隗槐愣愣地蹙眉认真思考了一番,蓦地恍然大悟道:“哦哦哦——你,你,真有你!”他似发现甚重大隐秘般脸色瞬间兴奋起来,“重幻,你胆子也太大了——你太高明了------”

    赵重幻瞪了他一眼,他顿时明白过来,赶紧压低声线:“你用口技假装了真武帝君说话——”

    “不然呢?不这样,我们都得被贾子敬马鞭抽死!”她淡淡道,“有人打伤了他的马、摔了他的人,他会善罢甘休才怪!今日这香会若要是被他闹个天翻地覆,王县令的官运算是到头了!我们钱塘县署都吃不了兜着走!”

    “可是,”隗槐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,他凑过来小声道,“他要是觉得你骗了他该怎么办?”

    “他也不傻,自然对这出戏将信将疑,可是我还给他树了个新名声,他之前的行为都被归到鬼孽附身上了,他以后自然会稍微收敛一点!否则有朝臣参他是鬼孽再次附身,他那平章大人的叔公保他也吃力呀!毕竟悠悠众口如决堤防,一不小心贾平章也怕会被吐沫星子淹死的!”赵重幻笃定道。

    “怪不得真武帝君说让他三日不见风见日,就是让他香会的日子里能老实几天啊!”隗槐到底顿悟了。

    赵重幻缓缓走到一棵蓬蓬兴盛的桃树下,夭夭光影浮动间能望见远处西湖,烟霞妩媚,柳暗杏明,人流如织,物埠繁华,歌舞升平,她心底幽幽一叹,凝神无言。

    片刻,她轻轻念了一阕赵善扛的《十拍子·上巳》:

    “柳絮飞时绿暗,荼蘼开后春酣。花外青帘迷酒思,陌上晴光收翠岚。佳辰三月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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